概:平。
“至人”倚靠在不可拔摇的柱子上,行走在无所不通的道路之上;从永不枯竭的府库中承受精神财富,在长生不老的老师那儿学得知识;去的地方没有不通,到的地方没有阻碍;活着不值得牵挂心志,死去不能够泯灭精神;升降起伏,怀抱天命而不违离轨道;祸福、利害,千变万化,有什么值得忧虑在心的呢?像这样的人,守其本真,保持精神,解脱尘世的羁绊,遨游在自然之中;独自轻身升起,忽而又进入深远的境地;凤凰不能和他相并列,更何况是斥这样的小鸟呢?权势、高位、爵号、俸禄,又怎么能够平息他的雄伟志向呢?
晏子与崔杼盟,临死地而不易其义;殖、华将战而死,莒君厚赂而止之,不改其行。故晏子可迫以仁,不可劫以兵;殖、华可止以义,而不可县以利;君子义死而不可以富贵留也,义为而不可以死亡恐也。彼则直为义耳,而尚犹不拘于物,又况无为者矣。
晏子:春秋时齐国著名政治家,仕灵公、庄公、景公三世。《汉书·艺文志》“儒家”有《晏子》八篇。 崔杼:春秋齐大夫,杀庄公,而立景公。高诱注:“崔杼杀齐庄公,盟诸侯曰:‘不唯崔、庆是从者,如此盟。’晏子曰:‘婴所不唯忠于君而利社稷者是从,亦如之。’故曰:‘临死地不易其义’者也。”按:并见《左传》襄公二十五年,《吕览·知分》、《晏子春秋·内篇杂上》等。
殖、华:杞殖和华周二人。齐国勇士。齐庄公四年,为君袭莒,殖、华二人进抵莒郊,被俘,不屈而死。见《左传》襄公二十三年。
县:吴承仕《淮南旧注校理》:疑当作“县,眩也”。即眩惑义。
崔杼弑君,胁迫晏子与之合盟,刀剑逼胸而晏子不改变自己忠于国家的大义;杞殖、华周英勇作战兵败被围,莒君用丰厚的待遇劝其投降,(而二人严词拒绝),不因利益改变自己的操行。所以晏子可以用仁义来感迫他,而不能用兵器相逼迫;杞殖、华周可以用大义让他们停止战斗,而不能用厚利来惑乱他们;君子可以为正义而牺牲,而不能因贪图富贵而苟活;君子可以为大义而献身,而不能够用死亡相恐吓。他们这些人仅仅只是为了道义罢了,而尚且不被外物所拘束,又何况掌握天道规律的人呢?
尧不以有天下为贵,故授舜;公子扎不以有国为尊,故让位;子罕不以玉为富,故不受宝;务光不以生害义,故自投于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