④潞，同“露”。

◆战国·彩绘云纹漆圆耳杯

译文

“我愿用以往的历史史实为证加以说明：当初，齐国往南击破荆楚，往东战败了宋国，往西征服了秦国，往北又打败了燕国，在中原地带又能任意指挥韩、魏两国的君主。土地广大，兵强马壮，战无不胜，攻无不克，号令天下诸侯，清清的济水和混浊的黄河都是它的天然屏障，长城和钜坊足可以作它的防守掩体。齐国是一连五战皆胜的强国。可是只有一次没有战胜，齐国就没有了。所以，由此可见，用兵作战可以决定强势大国的生死存亡。

◆战国·漆木盖豆

“而且我还听说：‘斩草要除根，不要给祸患有所作为的机会，祸患就不会存在。’当初，秦国和楚国作战，秦兵大破楚军，占领了楚国国都郢城，同时又占领了洞庭湖、五都、江南等地。楚王向东逃亡，留守在陈地。在那个时候，如果能把握时机继续攻打楚国的残兵败将，那么就可以完全占领楚国。占领了楚国，那里的人民足够使用，那里的物产也足以带来巨大的利益。东面对抗齐、燕两国，中原可以凌架在三晋之上，如果这样就可以一举完成霸业，使天下诸侯都来朝拜称臣。然而当时的谋臣却不这样做，反而撤兵回国，与楚人讲和。现在楚国已收复了所有失地，重新集合逃散的百姓，再度建立起宗庙和社稷之主，使他们得以率领天下诸侯往西面来跟秦国对抗。这样，秦国就失去了建立霸业的机会，这是其一。后来诸侯国同心一致，联合兵临华阳城下，大王用诈术击败了他们，一直进兵到魏国都城大梁外。当时只要继续再围困几十天，就可以占领大梁城。占领了大梁，就可以完全占领魏国；攻下了魏国，赵、楚的联盟就拆散了，进而赵国就会陷于危难之地。赵国陷入危难之地，那么楚国也就孤立无援了。这样秦国东可以威胁齐、燕二国，中间可以凌驾于三晋之上。这样也可以一举建立起霸王功业，使天下诸侯都来朝拜称臣。然而谋臣不但不肯这样做，反而率军撤退，与魏国讲和，使魏国有了喘息的机会。现在楚国又收复了失地，重新集结逃亡的百姓，再度建立起社稷之主和宗庙。这样秦国又失去了建立霸业的第二个机会。之前，穰侯为相治理秦国，他用一国的军队，却想建立两国的功业，所以士兵才终年都在边境遭受风吹日晒，而百姓则在国内劳苦疲惫，霸王的功业却始终未能建立，秦国失去了建立霸业的第三个机会。

原文>>>

“赵氏，中央之国也，杂民之所居也。其民轻而难用，号令不治，赏罚不信，地形不便，上非能尽其民力。彼固亡国之形也，而不忧其民氓。悉其士民，军于长平之下，以争韩之上党，大王以诈破之，拔武安。当是时，赵氏上下不相亲也，贵贱不相信，然则是邯郸不守，拔邯郸，完河间，引军而去，西攻修武，逾羊肠，降代、上党。代三十六县，上党十七县，不用一领甲，不苦一民，皆秦之有也。代、上党不战而已为秦矣，东阳河外不战而已反为齐矣，中呼池以北不战而已为燕矣。然则是举赵则韩必亡，韩亡则荆、魏不能独立。荆、魏不能独立，则是一举而坏韩、蠹魏⑤、挟荆，以东弱齐、燕，决白马之口，以流魏氏。一举而三晋亡，从者败。大王拱手以须，天下遍随而伏，伯王之名可成也。而谋臣不为，引军而退，与赵氏为和。以大王之明，秦兵之强，伯王之业，地尊不可得，乃取欺于亡国，是谋臣之拙也。且夫赵当亡不亡，秦当伯不伯，天下固量秦之谋臣一矣。乃复悉卒以攻邯郸，不能拔也，弃甲兵怒，战栗而却，天下固量秦力二矣，军乃引退，并于李下，大王并军而致与只战，非能厚胜之也，又交罢却，天下固量秦力三矣。内者量吾谋臣，外者极吾兵力。由是观之，臣以天下之从，岂其难矣。内者吾甲兵顿，士民病，蓄积索，田畴荒，囷仓虚，外者天下比志甚固。愿大王有以虑之也。

注释